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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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张英和赵忠宝赶往车站,准备乘长途车回公司。就在这时接到冯小妹的电话。她告诉张英,家里出事了。昨夜给四川五谷集团抢做的三千只酒盒,今天凌晨五点钟装车的时候,镇工商所和派出所把车拦截下来,现在酒盒都在工商所,他们要等张英回去处理。

冯小妹叮嘱张英不要回去,避避风头再说,因为这件事很严重,冒印名厂商标盒子不但要罚款,当事人还要受刑事处分。张英听到出这样的事情已经急得要命了,脸色都变了,可她哪能不回去呢。冯小妹在电话里的声音一个劲喘息着,这使张英更加着急。

“小妹你别急,我问你,五谷集团的业务员还在不在?”张英问。

“他逃走了。”

“逃走了?”张英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又问,“小妹我不是叫你带着那个业务员去镇工商所验证证件吗?”

“我们去了,先给工商所的办事员孙丽梦看,孙丽梦验证证件不假,可以生产。我们想再找石景山看,他在市里有事。孙丽梦说她会向石所长报告这件事的。”

张英又问:“一早工商所怎么知道?”

“不知道。总之,张姐,目前你不能回来,看样子,他们会对你不客气的。”

赵忠宝十分惊慌,竭力主张张英不要回去,暂时在山东躲几天。赵忠宝先回去了解情况,找各种关系协调,张英等情况缓和后再回不迟。

张英想了想对赵忠宝说:“我觉得事情有蹊跷,既然五谷人的证件是真的,为啥又说是做的假产品呢?这么大的事,我不回去怎么行?人心要浮动,事情更会乱套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过今天,躲不过明天的。姑夫,快去买票。”

赵忠宝跺着脚说道:“二嫂,我看事情有蹊跷,你回去,那些人肯定会对你下辣手的!”

“别多讲了,快去买票。”张英对赵忠宝吼起来。

赵忠宝叹口气,只得赶紧去买了车票。

在大巴车上,张英很快又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也劝女儿暂时不能回去,要她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张英说了句:“爹,我知道了。”

两人终于来到华夏公司门口了。

华夏公司第一个见到张英的,是她的老伯伯门房老张头。老张头把侄女叫到门卫室里,紧张不安对张英说:“阿英,出事了,咋办?你怎么好回来呢?”

张英故作镇静,笑笑说:“老伯伯,爹给我打过电话,没啥大事的,你们别担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张头连连说。

下班的职工见到张英,微微露出惊愕的神色,大家都礼节性地向她打个招呼,一个个都露出疑虑不安的眼神。

“啊?张大经理回来啦。迎接迎接,你好啊!”唐二宝满脸笑容走过来,向张英伸出一只手来。

张英跟他握了握手,笑着说:“唐师傅,啥事让你这么开心?

“开心?大经理,我想人的开心是应时应地而定的,我有开心的时候,说不定别人就不开心了。别人开心的时候,我可能有点不舒服,你说对吧?不过,最近我额头发亮,开心的事多着呢,啧啧啧!张总,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他启动电动车,朝张英挥挥手,飞驰而去。

华金平推着电动车从后勤部办公室出来,张英热情地喊了他一声:“大伯。”

华金平抬眼望了她一眼,毫无表情地“嘿”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发动车子就急急从张英身边飞了过去。仿佛张英患了啥传染病似的。华金平心里明白,这回张英有祸了。他作为副总经理,应该帮张英想对策,如何面对目前的情况。但他不,张英当总经理使他的那种不平衡的心态一直未转变。对目前对张英的祸事,虽不抱幸灾乐祸的态度,但也不想参与进去,一切听而任之吧。

张英来到自己办公室,拿了块毛巾,在走廊里的洗洁池里洗了洗脸。老会计徐志明走过来,低声问张英:“厂里的事情,你总知道吧?”

“知道了,舅舅。”

“你怎不等几天再回来呢?现在咋办?”

“……”

冯小妹也来了。她一见张英,哭丧着脸说:“张姐,我害了你了。”

张英也蹙着眉头说:“事情已经出了,说这话还有啥用?我有责任,没想想对方样品要得那么急,又要连夜赶给他们,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三人正在办公室里商量事情的时候,穿着工商短袖服装的两位工商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问:“哪位是张英经理?”

“是我。”张英望着他们回答,意料中的事情终于来了。

“请你到我们所里去一趟。”

“好的。”张英把手里的湿毛巾晾在椅子的靠背上。

“我去,这不是张经理的事。”冯小妹大声说。

“所里没有请你去。张经理,走吧。”

张英随着两位工商人员向楼梯口走去。冯小妹跟在后面嚷嚷着非去不可。

张英说:“小妹,他们不叫你去,你就别去嘛,一切我会讲清楚的,别急。”

带有工商标志的执法车载着张英向华夏公司大门口驶去。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站在门口,伸起两只又长又粗壮的手臂把车拦住,脸孔铁板,两眼充血,大声喝道:“不能走!把人放下来!”此人正是张大奎。

两位工商人员面面相觑,连连按响喇叭,那人只是不退。其中一位工商人员下了车,喝道:“你想阻碍我们执法吗?”

“你们工商所的人看过人家的证件,说没有问题,我们才回来做的。现在却说我们生产假冒名牌商标,这不是存心陷害我们吗?”张大奎也大声说道。

工商车重新启动了,想从张大奎身边蹿过去。张大奎一见,干脆躺在地上,两手两腿往两边伸开,又大声道:“要过去呀,行!除非从我身上开过去!”

工商人员呆了呆,拨通手机:“110,110,快多来几个人,华夏公司有人捣乱,妨碍我们执法。好,好,快!”

张英从车子上下来,走到躺在地上的人面前,心酸地喊了声:“爹!”眼泪不由得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你何必这样呢。起来,快起来。真金不怕火炼,若你女儿真犯了法,就罪有应得。假如是有人陷害,我相信,**和政府总会给我们弄明白的。”

门卫老张头也过来帮张英扶起张大奎,说:“大奎,阿英说得好,我想,我们家阿英是不会有意做假商标的。事情一定会弄清楚的。”

张大奎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捧住女儿的肩膀,老泪纵横:“阿英啊,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跳,我就知道要出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你!”

很快来了五位穿警服的警察,其中一位虎着脸问工商人员:“谁捣乱?谁敢破坏执法行动?”说话这家伙是派出所的打手,老百姓称他为“疯狗”。他一双凶狠的眼睛向人群扫视着。

“就是这老家伙!”工商人员指着张大奎说。“疯狗”也骂了声老家伙,从腰间抽出副雪亮的手铐来,就要给张大奎戴上。

张英走上几步,脸孔气得变了色,竖起两眉,大声喝道:“住手!我是华夏集团的总经理,一切责任有我担当,你们凭啥随便抓人?”

“哎,你还狠!他妨碍我们执法,不该抓吗?”“疯狗”挥挥手里的手铐,很有点不可一世的气势。

张英更加生气,说道:“只要你敢动一动,我让工人全部把你们关在我厂里,让政府来解决。”

下班的职工都聚集在厂门口看着,个个气得发抖,现听得张英这么一说,都喊了起来:“对!把他们关起来!”

“揍他们!”

“事情没弄清楚就乱抓人,打他****的!”

“……”

金阿福和打包车间的十来个小伙子,已经把派出所的人围了起来。金阿福一把将手铐夺在手里,高声问张英:“张总,你说一声,我们马上把这些狗头装在脖子上的家伙关进打包车间,让他们知道知道华夏的人可不是好欺侮的!”

张英没有开口,两眼像两条电光一样注视着派出所的人。

“这……这……你们想造反吗?”被夺去了手铐的“疯狗”显得惊慌失措。

另一个警察拨开人群走到张英面前,他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叫刘永山。他急忙打圆场道:“张总,我们是接到工商所电话,说华夏出了乱子,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了。”喝令“疯狗”,“回去!”

“疯狗”被金阿福夺去了手铐,要向他讨回去。金阿福把手铐高高举起,朝大家喊:“大家说要不要给他?我不给,明天我要把手铐交给党委沈书记。”

“对!对!交给沈书记!”旁边几个人附和着喊。

张英从金阿福手里拿过手铐还给“疯狗”,说:“下次不要动不动就拿这东西吓唬人。”转头对刘永山说:“刘所,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华夏集团每年要向你们交几十万的联防费,就算我们工人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也该好好地解释,现在大家都懂点法律,不是随便就能吓倒的。”

“是是,是是,张总经理说得对,谢谢你们的谅解。今天确实误会了。”刘永山叫上手下,开着警车走了。

这一事情,使工商人员目瞪口呆,要不要带张英走,一时没了主意。

张英坐进他们车里,往耳后拢了拢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虎着脸说:“开车,我跟你们去!”

车子刚刚开到门卫口,张英又让车子停下来,她要跟张大奎说几句话。张大奎从地上爬起来后,老张头怕他闹事,把他关在了门卫室里。张大奎从门卫室里走出来,脸色异常难看,一下子像个病人似的,失去了往日的英雄气概。他抖抖索索伸出手来,握住女儿从车窗里伸出的冰冷的手,担忧地说:“阿英,你真的跟他们去吗?”

“爹,没事的。你把宝宝照顾好就是了。今天你们别烧晚饭吃了,就在镇上吃一点吧。”

张大奎注视着远去的工商所专用车,流下了眼泪。

石景山没有让张英去工商所,称自己在市里开会,其实他不想见张英。所以,直接把她送往派出所。关于华夏公司偷做假冒名酒厂的盒子,已触犯了工商法。工商所做的材料已移交给派出所执行。接待张英的是派出所副所长刘永山,他们的正所长这几天刚好和镇主要领导班子在锡城市开一个重要的三级干部会议,家里的事情就有刘永山负责处理。

张英问刘永山:“许黑子的各种证件,既然石景山验证过的,是五谷酒业集团的,不假,我们生产他们酒厂的盒子,如何说犯了工商法呢?”

刘永山说:“工商所已调查清楚了,那个许黑子原来就在五谷集团跑销售,他身边装着五谷的各种证件。所以,工商所也没有看出是假的。但是,张总你们是一个大企业,老企业。怎么不动脑筋想一想呢,现在各行各业的生意多难做,竞争多么激烈,业务求都求不到,怎么会有那种好事上门给你们业务做?况且对方又是个知名大企业,你们就不会跟五谷联系一下,有没有许黑子这件事?问清了就不会犯今天的错误了。”

张英叹着气,十分懊悔,说:“刘所,在山东,事情没有想的很周到,就同意小妹他们做了。”

刘永山又说:“市工商局虽然为你们打了招呼,但为了杀一儆百,五谷集团非要你们华夏公司的负责人负刑事责任。后来幸亏市工商局做了工作,弄个人拘留一下算了,好得那三千只酒盒扣下了没有造成影响。人家可是驰名商标的大厂啊。”

张英问:“刘所,这桩事沈书记知道不知道?”

“这种事一般镇长主管,我镇赵镇长知道就是了,现在,他们都在锡城开三级干部会议,我已向他禀报了。”

“他啥说?”张英紧问。

“他意见尽量不让你去拘留,因你是华夏公司总经理,影响太大。”

“那就不用人拘留了!”张英心里一轻松。

“不,一定要去一个当事人去拘留,罚款十万元,有工商所执行,拘留的事,由我们办。张经理,这件事市工商局所插手了,而且他们跟五谷酒业集团驻江东市办事处联合起来,说罚款和拘留是起码的事。我们也不明白,市工商局为啥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以他们的意见,非要你去拘留不可,因你是华夏的负责人,受处分是理所当然的事。后来赵镇长极力申辩,最后甩了乌纱帽,他们才同意让冯小妹去拘留。”

“让冯小妹拘留,她怎能去?”张英的一颗心紧缩了。

“你在山东,可能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冯小妹是当事人,她有责任。”

“可是,小妹家有老人、孩子,车间里也需要她,她不能去啊!我是总经理,我在山东的时候,她特别把情况跟我谈了,我同意他们生产五谷集团的酒盒子,所以,他们才生产的。这责任应该由我担。”

刘永山蹙着双眉,急道:“张总,你怎么能这样固执?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你去拘留了,消息一传出去,不但你个人的声誉完蛋不说,连华夏公司也会垮台!你不想想嘛,今后镇靠谁家交财政收入,华夏五百来员工怎么办,你要为大事着想!

张英听了,深感为难,没有说啥。

冯小妹变了脸色,朝张英看看。张英低下头,没有开口,显得十分为难。

徐志明插嘴说:“小妹,只能你吃点苦了!公司会补偿你的。阿英是不能去的,影响太大!不然,我们华夏公司真的要完蛋的!”

冯小妹呆了几秒钟,抬起头,高声对张英说:“张姐,你别为难!华夏没有我无所谓,没有你可要垮台的!我冯小妹也是懂理的人!再说,这桩事是我家小苟牵过来害人的,应该由我去!”

“好!冯主任,也是个巾帼英雄,那就这样吧,冯主任签字!”刘永山拿出一份履行手续的单子,让冯小妹签字。

冯小妹拿过笔,弯下身子把在刘永山办公桌上,准备在那材料上签字。此时,王小苟从外面闯进办公室,脸孔涨的通红,大声喊着:“小妹,你不能签字!你算啥东西!由华夏公司的领导挡着呢!”王小苟讲着话,拦住冯小妹的手不放。

冯小妹撒开他的手,瞪出眼珠子,对老公吼道:“你这畜生!祸是你牵线闯的!产品是我带人生产的,张姐远在山东,难道让她去顶罪吗?你滚!不管你的事!”

吵了半天,王小苟就是不让老婆签字。

刘永山把王小苟叫到隔壁房间里,向他讲明了利害关系,要他为镇里的大事,为华夏公司的大事考虑考虑,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应该承担责任。

王小苟跳到外面,指着张英的脸孔吼道:“你算啥总经理,好事都是你们老板挡着,每年几百万的钱你们赚着。吃官司的事,却让我们打工的去顶苦。你们的良心何在?我上法院去告你们,试试看!”

徐志明脸色也起了变化,忙向王小苟递了一支烟,低声下气说:“老王,吸支烟,消消气,有事慢慢商量。张总去的话,确实影响太大,对华夏公司的损失太大了。让小妹去呆几天,公司在经济上一定重点补偿,好不好!”

“老东西!好个屁!我们再穷,也不稀罕你们的臭钱,要拘留我家小妹,别做梦!”

刘永山竖起两条眉毛,拍着桌子,对王小苟怒喝道:“王小苟,你放明白点,法律的事情是你说了算,是不是?上面确定,就得冯小妹去拘留,你不服可以告上法庭!”接着,他向站在外面的法警喊道:“你们进来!王小苟再要胡闹,把他考起来!”

还没等刘永山发话,王小苟一看气势,脸色变得死白,突然,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痛哭起来,对张英说:“张总,你们不能这样啊!不能欺负我们工人哪!小妹去拘留了,她就不会出来了,有人告诉我,起码判刑几年的。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叫我咋办!”

冯小妹见老公如此情景,又气又恼,过来拉他起来,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还没去呢,看你哭死人似的!谁说要判刑的?”王小苟抹抹鼻子,说道:“他们都告诉我,侵犯名牌商标,都要判刑的,小妹,你无论如何不能去啊!”

还没到刘永山发话,张英从长凳上站起来,朝刘永山摆摆手,脸色严峻,说:“刘所,别多说了,我签字,我去!”说完,趴在刘永山的办公桌上,拿过那份材料,就要签字。”

“张总,你……”刘永山一时愣住了。

“阿英,你不能去啊!……”张大奎快步走到女儿面前,想夺张英手里的圆珠笔。

“阿英,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徐志明也很着急。

张英却平静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怕啥!”她飞快地拿起笔,在材料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王小苟没有被老婆拉起来,见张英签了字,望着张英发呆。刘永山看着他那窝囊的样子,十分气愤,朝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喝道:“滚!滚你妈的!”

王小苟顺从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拉拉冯小妹的短袖,低声说:“小妹,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冯小妹狠狠地推了一下王小苟,没有理他,过来拉住张英的手,眼里已含满了眼泪,哑着嗓子说:“张姐,还是我去吧!”

张英握着冯小妹的手不以为然说道:“你去我去都一样,我走后,小妹、老金,你们要把各种车间的事管理好,生产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出次品。”张英又转脸对徐志明说:“舅舅,你要多费点心了,经常去车间看看,我相信我们的政府,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我感到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的!”

张英又对张大奎说:“爹!你们尽管放心,没有几天,我就回来的!这几天,你不要住在公司里面,把强强接送好,住在我们家里,银平不在家,你要多了解强强的学习情况!还有,爹你千万别跟孩子说我去拘留所,只跟他说我去出差没有回来。”

张大奎用粗大的手掌抹着眼泪,朝女儿点着头说:“阿英,我明白,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孩子的!”

太阳在西边的山顶上挂着,但它放射出来的热量,远不如中午的了。徐志明、张大奎、冯小妹等人,在路边目送着那辆有110标志的警车,向黑山方向奔驰而去。冯小妹“哇呀”一声,终于哭出来了。

“你捡不捡?”

“老娘”胆怯了,没有开口。

“再不捡!我就让你的嘴巴跟水泥地亲嘴!试试看!”

从“老娘”丢张英的塑料袋开始到现在,屋里十多个女嫌疑犯,就像看一幕惊心动魄的大决战一样,屏气静心地观看着,对她们来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此事了。

“到底捡不捡?”张英提高了喉咙,同时手里加强了力道。

“老娘”是拎得清的,在场的狱友是没有一个会帮他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按得这样紧,叫我如何捡呀!”

“是的。”张英点点头。

“我们之间可谓是老朋友了。张总,你在这里的时候,生活上,或者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一些困难。至于你的案子是归检察方面管的。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是,我相信,振明是有水平帮你弄清事实真相的!”

“王振明。你们认识?”张英眼前一亮。

“老朋友了”邓法青笑笑说。

“谢谢邓所长!”那女人抢在张英面前诚恳地说着。

两人交谈中,张英方才知道她姓姚,是广东一家塑料机械厂的老板。两个月前,他们公司一位销售员勾结江东塑料厂内部人员,跟塑料厂订了一台高级吹膜机,骗取了三十万元预付定金后,逃之夭夭,合同上的一切手续都以广东塑料机械厂出面。江东塑料厂通过司法部门,自然要追究广东塑机厂的责任。为此,前几天姚老板特地来江东核查此事。江东市法律部门不管江东塑料厂责任如何,定要塑料厂负全部责任,归还那三十万定金。唯恐姚老板回去后不还此款,所以,暂时送拘留所关押,款到后,再放她回去。法律部门的理由是,广东塑机厂犯诈骗行为,姚老板是法人,理应付全部责任。

张英和姚老板交谈后,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快成了知心朋友了。

张英望着姚老板,有一种富贵神态的面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姚老板,我们很想购一台吹OPP膜的吹塑机。我们江东市那么多印刷厂,每月要用上千吨OPP膜,可是,目前地方上没有一家生产这种膜的厂家。大家的膜都是从你们广东那面过来的,价钱不便宜。”

姚老板十分赞赏地说:“张总,你这个想法太好啦,长三角地区,有你一家生产OPP膜,是远远不够的,前途无量,有钱赚哪!”

张英却摇摇头说:“单一机器,生产单一产品,不够味道。”

姚老板在广东也是说得着的人物,她从未碰到这种认为单一机器、生产单一产品不够味道的人。她觉得惊奇,两眼紧紧地盯住张英的脸孔问:“不够味道?”

张英笑道:“姚老板,我们印刷公司是跟各行各业需要用包装盒的单位合作的。为了使包装盒漂亮美观又不易磨损,所以在盒子表面贴上一层薄薄的OPP膜。但贴膜要用大量胶水,对废胶水的处理,就成了有关部门一个头痛的大事。就说我们华夏公司,有三个工人,专管废胶水的事,环保部门还经常来找我们的麻烦,罚款……实在是件伤脑筋的事啊!”

姚老板说:“原来如此,张总,看你样子,像有其他想法,是吗?”

张英往耳后拢拢头发,认真地说道:“姚老板,涂胶机现在已经有了,你们是否能把吹膜机和涂胶机连在一起,OPP膜吹出来以后,直接进入涂胶机,涂胶机出来就是成品了。这种产品我们称它‘带胶膜’,彩印厂用时,就可以不用胶水了,加道烘干设备就可以了,操作方便,对环境没有污染。我想这种产品定能受彩印厂欢迎的。”

姚老板拍拍巴掌欣喜地说:“好个张总,这个项目上马后,不但武装了你们华夏公司,还可以把这产品卖给广大彩印厂,赚大钱呢!佩服!佩服!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啊!”接着姚老板拍拍张英的肩膀,说:“张总,告诉你吧,我们设计过,把吹膜机和涂胶机连出来的图纸,完全可行,整个过程不复杂。后来因为没有单位要这种联合生产线,所以我们也就搁置下来。现在你们要这种机器,不到一个月就能把整台组合机交给你们使用。”接着姚老板介绍这种生产线又省工、省电、少浪费等特点。

张英十分兴奋,说:“姚老板,我马上跟你签合同,订购一条这种生产线。”顿了顿,又说:“好,这桩买卖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我们请求你姚老板帮忙,你们能不能提供一种分切、粘合、上色自动生产线的机器。这种机器生产的产品叫金卡纸,是专门提供彩印厂生产各种彩匣的。我想购一台,价钱无所谓。”张英两眼睁得大大的,盯住姚老板,慈祥的面孔,希望她别摇头。

姚老板却笑道:“好妹子,我们真是有缘,你说的这种机器,我们就算粘合分切上色线,是我公司的成熟产品了。我们珠三角地区的彩印厂,都采用这种设备。价钱不贵,百万元左右一台。我公司有现货。”

张英欣喜若狂,连连对姚老板说:“两种机器,我现在就向你各定两台,如何办手续?预付款多少?我马上打电话回去,叫我们财务给你们打款。”

姚老板拍拍张英的肩头,也很高兴,说:“妹子,别急别急,明天我可能回去,根据目前的材料价格,细细核算一下,我不能多赚你的钱。让我们销售员来你们公司签合同,预付款一分不要,我信得过你。再说,谁让我们这个地方有缘相会呢。”

张英紧紧握住姚老板的手,两位女老板开心地笑了,仿佛两人不是在拘留所,倒像是在啥酒店的订货会上,成交了一笔大业务一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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