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家，打开电脑，张小正在线上等我，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很关心案件的侦破情况，我只是含糊地对付过去。王建鹏的案子仍是一团迷雾，目前还没有人能摆脱嫌疑。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理解张小的心情，但是我仍无法和盘托出。
“破案很难吗？”张小问我。
“这很难说，都不一定的。”我看着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屏幕上的张小轻轻地叹口气，然后说，“哦，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我紧张起来。
“总是这么晚打扰你，我真不好意思。”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我淡淡一笑，“没什么。”
“我是怕影响到你的家人。”她面带歉意。
“没事，就我自己，没有别人。”我讪讪地咧了咧嘴。
“太太和孩子——”可能是信号卡顿的缘故，我在张小的眼睛里像是看到一抹光亮。
“我都没有。”我苦笑。
“一直没结婚？”她有点惊讶。
“结过，离了。”我尽量不带表情。
“哦，对不起。”张小离开国内没两年，说话间已然多少有了西方人的习惯，我乍听起来还有些不适应。
“我们不谈这个。”我不习惯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生活，“对了，上次你说王建鹏正在办移民，能说说细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张小略感意外。www.qxnyo.com 苹果小说网
“任何东西。”我平静地看着她。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张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王建鹏是找他的同学办的。他有个大学同学，叫Richard，现在在New York，有个公司，专门办理中国人移民。”
“Richard？你们熟吗？”我皱了皱眉。
“不是很熟，就见过几面。但他和王建鹏相当铁。”张小急促地说。
“他知道你和王建鹏的事？”我感到一丝好奇，但其实也是职责所在。
“知道，”张小看了我一眼，没有一点忸怩，“当然，他没主动问起过我，但我感觉他一定知道，王建鹏肯定和他说过。”
“哦。”我轻轻点头。
“我们也算是校友，现在离得也不算远。”张小拢了拢头发，眼珠转了转。
“你也是北大的？”我挑了挑眉。
“是啊。”她没有一点儿避讳。
“现在在哪个城市？”我又问。
“Boston。”
“那个倒茶的城市？”我想起中学时的历史课，美国独立战争就是从那个城市发端的吧？
“是。”她的脸上有了笑容，我注意到，在那个晚上，她是第一次笑。
在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中，我并没有得到更多有关案件的线索。对于我谁有可能是凶手和什么事可能让王建鹏丧命的问题，张小显然是一头雾水。我发现，对于和她无关的王建鹏的生活，她近乎一无所知，我不清楚究竟是张小漠不关心，还是王建鹏刻意隐瞒，或者兼而有之。我发现在某种程度上，我和张小的处境竟然很相似——与王建鹏相处时看起来很熟识，但在我们视线之外的王建鹏，我们根本不了解。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正注视着屏幕上张小平静而又苍白的脸，我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轻轻地抽搐了。
在某些个孤寂的夜晚，当我想到安，我的心也曾那样抽搐。
“谈谈你们的计划吧。”我努力集中精神回到案情，我记得上次她曾提到过这个词。
“那是王建鹏的用词，他这个人什么都爱计划。”张小看着我，“简单地说，就是我们都要来美国，在一起生活。”
我心头一震，去美国绝非王建鹏一时心血来潮，很可能他已经谋划已久。但令我不解的是，即便和秦莺在一起，他也未必没有去美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抛弃秦莺呢，是两人情感不合，还是另有隐情？我轻轻吁了口气，努力驱除脑中的杂念，对张小说，“具体一点。”
“认识王建鹏之前，我已经决定要出国，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的同学基本上都在国外。”
“嗯，这个我信。”我点点头。
“可是我们相识后，一切都改变了，我不愿再离开他，我感觉得到，他也是这样。”张小幽幽地说。
“你们很相爱？”我迟疑片刻，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个词。
“Of course。”她白了我一眼，仿佛那是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我苦笑着点点头，“嗯，继续。”
“我在亦庄找了家生物公司上班，然后我们在梨园选了所住处，就这样安定下来。”
“可是王建鹏已经有家了，你不知道吗？”我还是忍不住。
“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她瞄了我两眼，“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会做任何评价。”我机械地回应了一句，“我只对案子感兴趣，换句话说，只对能促进破案的细节感兴趣，我不会用道德绑架什么，那与我无关。”一口气说完这些，我的心还在突突地跳着，我都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莫非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始终会因为和安的关系而不安吗？
张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沉吟一下，“所以他从来不在梨园过夜，无论多晚，他都要回家。”
梨园，在果园的前两站，想当初我一直猜测王建鹏在哪一站上车，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嗯，我在末班地铁上，总会碰到他。”
“他把车留给我了，他坚持说从梨园到亦庄公车不方便，但开车很近。”
他说的没错，从梨园到亦庄，如果坐公车，需要在市区绕一个大圈，但开车走九棵树西路奔西南方向，距离不算远。只是这样，王建鹏该会很不方便了，毕竟在证劵公司工作，他需要开车。
这是第二个答案。我对王建鹏不开车一直不解，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看来一个人可以为爱着的人舍弃一切。但另一个疑惑又涌上我的心头，关于车的去处，他会如何向秦莺解释呢？我又骂了自己一句，对自己说——那与你无关。我清清嗓子，继续问张小，“然后呢？”
“然后？我们平静地过了一年，然后王建鹏有一天突然说，我应该出国。”
“为什么？”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我的专业和成绩，如果不出国太可惜了，他不想因为他耽误我。”
“只是因为这个？”这是职业习惯，我苦笑。
“不完全。他说他随后也会出国，那样我们就可以公开生活在一起了。他说过去的一年让我受委屈了。”
“那指什么？”
“小三啊，”小笑了，“有时候我和他开玩笑，说我自己就是个小三。”
“你真的那么想？”
“有时候会想，尤其是王建鹏刚刚离开我去赶地铁。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能那样我已经很知足了。”张小摇摇头，像是叹了口气，“我知道，王建鹏也很纠结的。”
推荐阅读：
三界默示录 宫墙万仞 朝辞 顶流女团穿进古代宫斗 小作精她是人间黑月光 这是三国 幼崽护养协会 绝品女婿 全职业试训师 与皇副超赞恋爱体验中 开局圣地师叔祖，女帝为徒仙为奴 财阀小娇妻：谢少宠上瘾！ 蛇王要报恩之报恩的N种方法 娇娇小福后 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甲方大魔王 花瓶炮灰重生以后 都市至尊战帝 遮天：我王腾真没大帝之姿 姜映雪李潇 医道花途 大秦：父皇，我的家底你别惦记！ 带着游戏面板穿越修仙界 三岁小龙崽：我在反派家里当团宠 重生主母嫁纨绔，虐死渣夫 又卧底从重生开始 冰山总裁他有两副面孔 重生八零，从提篮桥接回三伯开始 蛇棺美人 神医丑妃惹不起 华娱之骑着单车做影帝 着迷夜